挥金与自闭
在游戏陪玩平台,超过三分之二找游戏陪练的用户是“95后”。“花钱雇人陪我打游戏”,是这届年轻人流行的生活方式。
春节期间,据说,最挥金如土的“老板”是一位22岁的上海小伙,他平均每天消费超过1500元,累计找12个人陪自己打了1850局《和平精英》。
西西遇到过一位“老板”。起初,她以为对方是个成年女孩,“他还在变声期,账号资料又显示女性”。后来,直到对方的朋友说漏嘴,西西才得知,雇用自己的竟是个初三男生。
西西开始拒单。男孩有点委屈,“他说自己找陪玩,是因为他在游戏里老被歧视。我说玩可以,但得保证你父母知情。”后来,男孩的父亲果真给西西打来电话,表示自己知情,希望西西监督儿子玩游戏的时间,“他说儿子有点自闭,好不容易有个愿意交流的人,不想干涉太多。”
“像收了个弟弟。”西西不再向男孩收费,会在接其他“老板”的单时,叫上男孩一起玩,同时提醒他不要沉迷。
3个月之后,看着男孩变得开朗了一些。西西觉得很满足,就像在游戏中陪伴一些人走过失恋的痛苦一样。这种被需要让她充满成就感,也获得自我肯定。
“陪玩能让一些有社交障碍的人得到自信,也有人说可以减轻抑郁。”西西和小噜都看好游戏陪练的发展,“电竞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,陪玩很可能会是新型娱乐产业。”
配图与文中所有人物无关
赚钱与未来
在西西和小噜看来,陪玩行业开始趋向正规。
起初,只需要上传个人资料,就可以认证成为游戏陪练。两三个月前,行业内出台了对从业者的技能认定,不仅要有线上理论考试,还要在邀约时间登录游戏,完成实操考试。这之后才能取得电竞陪练师证书。
西西觉得,举报投诉用户后平台的处理速度也变快了,“半年前,处理结果要几天才能出来。现在只需要几分钟,最慢隔天也会有反馈。”
不过,无论是全职,还是兼职,她们都不打算把这份职业长期做下去,“它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”。
“养账号很麻烦,要时不时更新动态,始终保持在线,得一直盯着,担心错过订单。”更让小噜觉得难熬的是,生活作息变得很不稳定,“有一次,有人从晚上11点一直让我陪玩到凌晨5点。我很困,可也不能不让他续单。”
每当看到西西熬夜到很晚,父母就会劝她赶紧找一份其他工作。小噜也没敢告诉父母,自己从事的这份兼职,“他们不会理解,更不会同意。”
西西只把游戏陪练视为疫情期间的过渡职业。在她的计划中,等疫情结束,她就再扎进游戏行业找其他工作,“想做活动策划,也想过创业。做陪玩时,接触到各行各业的人,我也学到很多经验,得到一些启发。”
小噜则打算再赚几年钱,就悄悄结束这份兼职,“毕竟有学业要完成,好多‘老板’和我说过,要好好读书”。
在享受玩游戏和赚钱快感的同时,她们也觉得,终有一天,自己会注销账号,和这份职业告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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